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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躁郁症被送进精神病院的医学天才,历经了难以想象的残暴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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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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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躁郁症被送进精神病院的医学天才,历经了难以想象的残暴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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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咪咪·贝亚德 文章来源:关键评论 更新时间:2017-08-21 04: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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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想让你知道的是:
裴瑞·贝亚德是前景看好的天才医师。二次大战前,他以优异成绩从哈佛医学院毕业,却因为罹患躁郁症,领先业界的创新实验遭到中断、医疗生涯被迫停摆、婚姻关系更从此破碎。本文为裴瑞医师记录自己在精神病院里接受约束与冷包法的残酷疗程。
持久束缚的程序包括交替使用拘束衣及冷包法。
“脱掉衣服!”邰尼大吼。
我照做了。
“躺在这张床上!”他再次以那种没必要的挑衅语气对我粗声怒吼。
我照做了。
接着展开痛苦的历程:他们以特殊的模式,将泡过冰水的被单紧裹住我的身体,让我躺在铺着塑料垫的床上。一开始这种冰冷的被单对脊椎带来纯然的痛苦,每次接触到身体时,我都会感受到一股寒意及持续的不适。他们先把我的手臂紧紧地绑在身体两侧,接着在肩膀、身体、大腿裹上好几层被单,形成难以动弹的包裹状态。
接着,他们在几个关键点,别上大型的安全别针以固定位置。我想,包裹木乃伊的流程想必也是如此吧。这种疗法实在很粗糙,完全无法动弹的感觉很不舒服,近乎可怕。正常人被这样紧密捆绑时,应该会觉得很难受。躁狂症患者在身心处于过度活跃的状态下,承受的痛苦更是一般正常人的好几倍。
限制活动不是唯一的痛苦来源。以被单包裹及安全别针固定之后,他们还会以横向的捆绑条把患者的胸部、臀部、腿部固定在床上。那些捆绑条是从床边的钢条下方拉出来,绕过身体,然后再由两个人从床的两边合力拉紧。例如,右边的护理人员把他的膝盖放在你的右肩上,然后往上拉捆绑条的同时,把你的肩膀往下压,让捆绑条穿过床边的侧栏好压着被单。
接着,这位护理人员按住捆绑条,让对面那位护理人员重复他刚刚的动作,每位护理人员都做这个动作好几次。捆绑条的两端绑在我的胸前,并以很多坚固的安全别针固定。同样的流程也套用在臀部和腿部上,绑住的身体上再盖着一、两件毛毯或被单,头部底下则放一个枕头。
之后,每个人都离开房间并把房门上锁。一开始,突如其来的寒意冲击着身体,不久,这种深沉的寒意开始减弱,身体开始变热。体热迅速暖化了潮湿的被单,而暖化的被单又会阻止热气散发。没过多久,整个人就开始觉得躁热不已,惶惶不安。
每次这样包裹身体时,打从一开始小腿肌肉就很不舒服,改变姿势也无法完全消除那种不适感。只有脚趾头先往前拉动再往后压,可以稍稍纾解不适。由于被单无法散热,再加上体温维持不变,剧烈的身体挣扎会造成大量出汗、盐分流失,因此导致抽筋(在高温下工作的劳动产业都很了解这点)。以我的情况来说,抽筋主要是发生在一开始就不舒服的小腿肌肉上。后来抽筋越来越严重,变成常态,非常痛苦。
病患裹着被单时,都必须在被单里排泄大小便,这真是糟糕透顶的规定。我总是可以忍住便意,但憋尿憋得太痛苦时,我只能解放膀胱。有一次我心烦意乱,膀胱开口的括约肌似乎痉挛了起来,躺卧的姿势又无法迫使膀胱解放。如此过了两、三个小时,我因为膀胱肿胀而越来越痛苦。我哀求他们放开我,让我排尿,但德莱尼女士只叫我直接尿在被单里。他们还说多数患者被包裹起来时,反而可以从尿床中获得乐趣。
想要挣脱紧裹的被单很难,但还是可能办到,因为我挣脱过好几次。在过程中,全身过热的感觉最为难受。热气在被单里迅速累积,一部分原因在于身体受到层层隔离,另一部分则是因为挣扎时施力过度的关系。一开始口渴的情形就很严重,后来几乎让人无法忍受。如果你呼喊得够大声,有时护士会送水来,但通常要等到地老天荒,水才会送到。
在被单中挣扎二到十小时以后,患者会为因为缺乏水分和盐分、持续疼痛、躺在尿液中的恶心感,以及极度口渴而变得虚弱。那种痛苦是没经历过的人难以想象的。除了偶尔陷入意识不清、几分钟后又清醒过来的情形,我都没有睡着。每次陷入意识不清又醒过来时,我总是有种诡异的错觉,彷佛自己已经睡了好几个月,甚至是好几年。
我还记得,好几次我突然冒了一身冷汗,额头、鼻子和脸颊上冒了许多汗珠,像流水一样滑落脸颊和脖子。我认为这种突然大冒冷汗及陷入意识不清的阶段,都是严重的虚脱现象,非常危险。
数小时的疗程后,我总是非常虚弱,几乎无法自己从床上起身。有时护理人员会把手放在我的后脑杓,扶我坐起来。接着,通常会发现当我试着站立时,腿部肌肉会严重抽筋,其他的肌肉则软弱无力,以致站不起来。他们带我去厕所时,我弯着腰、驼着背移动,膝盖弯曲着,必须有人搀扶。接下来的特殊待遇是坐上马桶,马桶有时是干净的,有时沾了屎尿污迹。我上完厕所、洗完脸和双手后,他们又马上带我去穿拘束衣,没给我任何时间从虚弱、抽筋、虚脱和恶心的状态中恢复体力。套上拘束衣,是继刚刚忍受的痛苦折磨后,又一种苦难的开始。
这种折磨连续进行了好几个昼夜以后,我的身心不断地激烈反抗,那些反应都是自然发生的。我感到极度疲惫和虚脱,但除了短暂陷入意识不清,我还是没有睡。他们从来不给我任何食物,我只能在束缚下获得喂食,通常是由德莱尼女士或伯恩斯先生喂我,偶尔是邰尼。伯恩斯先生的喂食比其他人来得细心周到,邰尼通常很粗暴,德莱尼女士只比他好一点点。早餐只有一碗很稀的热麦片,没加奶油或糖,只加一点牛奶。上一口还没吞下去,他们又把一匙麦糊塞进嘴里。要是不张开嘴巴并迅速吞咽,那匙麦糊通常会有一部分留在嘴角,接着就像令人作呕的小河一般,顺着脸颊流到脖子上,然后流进被单或拘束衣里。
有一次,邰尼喂我两、三匙麦糊后,我的嘴巴已经满到吞不下了。他又把汤匙塞向我时,我把头转向一边。
“你不想吃早餐吗?”邰尼以他一贯无礼的口吻问道。
“你不必费心喂我了!”我响应,虽然我饿了。
“那正是我们想听的。”邰尼说,带着我的早餐离开了房间。
他就此一去不返。
有一次德莱尼女士喂我吃周日的晚餐,她喂得很快,我根本无法享用食物也吞得不够快,所以我开始吐了出来。
所以很多情况下,我除了口渴、抽筋、承受着孤独和监禁的痛苦、束缚的折磨,以及州立医院精神科护理人员突然加诸在我身上的酷刑以外,还得挨饿。
接受这种折磨几天后,邰尼、伯恩斯先生、一位力气很大的护理人员和一位患者来到我的房间,他们把我从床上解开,半拖着仍穿着拘束衣的我去厕所。我觉得特别脆弱,或许内心还充满了仇恨。被带回房间时,也脱掉了拘束衣,新的包裹被单已经在床上等我。
我退缩到墙角。
“我觉得已经受够这种东西了。”我说。
我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满涌上心头。我握紧拳头,决定反抗,不再继续忍受这种痛苦。我怒火中烧,眼神泄露了我的情绪变化,我迅速转向那群人,猛力往前冲。那四名男人瞬间脸色发白往后退,露出惊讶和真正的恐惧。我没有挥拳,但精神上已经获胜了。
我放下双手。
“好吧,可以再用被单把我包起来。”我说。
我躺上冰冷的湿被单时,他们四人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其中两人排在我左边,邰尼站在我右肩旁,伯恩斯先生站在邰尼旁边,靠近我的脚。他们把我的头从床上抬起时,我突然看到一个黑色的长圆柱体朝我袭来。其实我可以闪躲的,但我太惊讶来不及闪开。那东西打中我额头右侧时,我依然动也不动,因为实在太痛了。
等那个黑色物体回到伯恩斯先生的那个角落时,中间看起来好像凹陷下去。我本来以为那是一根铅管,后来才知道伯恩斯先生常用很粗的橡胶管对付患者,平时则收在口袋里。那一击导致我额头右上方疼痛不已、破皮肿胀。被打的那一块有一条大静脉受伤,出现静脉曲张的现象,明显凸起。疼痛感持续了两、三周,破皮状态则维持了近一个月。八个月后,静脉开始恢复原状。精神科医师博伊德检查了我额头那区,但什么也没说。
我住进韦斯柏洛医院两、三周后,周日上午十点左右,院方告诉我有访客正要前来探视。我躺在包裹的被单里,觉得又冷又饿、疲惫虚脱。等了十分钟左右,我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我可以从半掩的门缝看到葛蕾塔和我们的家庭医师波特一起走了过来,他们进到房间里跟我打招呼。葛蕾塔吻了我,我们聊了一下。波特医师和葛蕾塔都没脱下冬季大衣,房间里很冷,医院外头遍地白雪,吹着寒风。
“你要离婚吗?”葛蕾塔问。
对一个大家都觉得已经生病的人来说,我觉得这是很严肃的问题,而且这个时间点又特别棘手,我想了几秒。
“好吧。”我说。
波特医师马上提到如何办理离婚,还建议以“残忍对待和虐待”做为离婚的理由。接着,我们谈了一些琐事。
我开始提到自己经历了哪些残暴的疗程。
“葛蕾塔,我觉得我们该走了。”波特医师说。
那句话让我更强烈感觉到必须独自奋战,无法期待亲人或朋友的协助。
波特医师问我,是否希望他先离开房间,让我和葛蕾塔单独聊聊。本来我请他别离开,但过了一会儿以后,我请他先离开几分钟,他接受了,转身到外头和伯恩斯先生说话。
“我会很想念妳!”我告诉葛蕾塔。
我的泪水涌上眼眶,一滴滴扑簌簌地滚下脸颊。葛蕾塔也哭了起来,她俯身亲吻我时,眼泪落在我的眼皮和脸颊上。
我们只单独相处了几分钟,波特医师就回来了。他看到我们都在哭,似乎不太高兴。他和葛蕾塔匆匆道别后就离开了,整段探视的时间很短暂。
晚餐时分,我饿得厉害,也觉得很寂寞、忧郁、沮丧、寒冷和疲惫。他们送来一整盘食物,放在我旁边的桌上。周日的晚餐看起来很不错,鸡肉还散发着迷人的香味。接着,护理人员就离开了,隔了三刻钟才回来。他们刻意把周日晚餐放在那里变凉以激发我的食欲,却不喂我,我猜那是对我的惩罚。不过快到一小时前,护理人员回来喂我了,我没有抱怨。
那天剩余的时间,我静静地躺在被包里,除了偶尔有必要纾解小腿抽筋的痛苦,我动也不动。我就躺在那里,静默无声,没要求喝水,也没提出任何要求。我没有试图挣脱,静静地接受治疗似乎是明智的选择。晚上七点左右,他们解开我后,马上让我穿上拘束衣,我依然不发一语,尽力配合。
(来源:关键评论 咪咪·贝亚德——《他想要月亮:躁郁的医学天才,及女儿了解他的历程》https://www.thenewslens.com/article/72646 2017/07/13)
(责任编辑:民生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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