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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不甘心 黑龙江访民李安弥留之际诉被精神病四年有余         ★★★
死不甘心 黑龙江访民李安弥留之际诉被精神病四年有余
作者:薛芳 文章来源:本刊原创 更新时间:2016-02-16 07:40
李安,家住黑龙江大兴安岭地区加格达奇区红旗街安居家区5号楼5单元,日子原本过得还算安稳,2000年6月间,和弟媳的一次争吵引发邻里间的打斗,从而改变了他的命运。
 
李安因不满法院对此事的判决上访后,被冠以“脑外伤性精神障碍”关押在黑龙江安康医院4年多的时间,出院时已是气息奄奄。如今斯人已去,只留下不尽的遗恨和家人无限的感伤。
李安的儿子李君武说他母亲离去后,父亲不忍把他交给别人,从几岁起就随父亲上访,他最了解父亲的疾苦。
 
李安生前记述,2006年我遭到绑架警方不予破案,我反被绑匪殴打,2006年12月末,我去公安局红旗派出所报案,被一个叫吴梓伟的民警控制在派出所,也不许我给家里人打电话,就说等杜副局长来一起去哈尔滨,也不肯告诉我去哈尔滨的目的。
 
等杜副局长来后,吴梓伟就让我上了杜副局长的车。车开向了火车站方向。在车里杜副局长给我说“没办法,受人之托领你去”。我问去哈尔滨干什么,这位杜副局长说:“去了你就知道了”。在火车站换乘火车到了哈尔滨,下火车后,杜副局长和吴梓伟找了一辆出租车将我拉到黑龙江省公安厅安康医院。
 
到了安康医院后这位杜副局长找到熟人,和吴梓伟一起进了该院法鉴科屋里。让我在走廊等着,大约半个小时后这位杜副局长和吴梓伟出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个穿白衣服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让我进屋后对我说 “李安你能不能不在上北京上访了,你的问题我能解决”。当时我说不能,法律是走程序的。于是这个中年男子就让我出去了。当天晚上我们就坐火车回加格达奇了,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做“司法鉴定”了。
 
后来我又到北京上访,2007年6月26日早上5点,加格达奇市法官孙志刚、街道办王全术和公安巡警王队长他们4 个人闯入我在北京上访的住所,强行将我铐上手铐带到他们事先找好的地点,把我和我11岁的儿子拖进他们的警车拉到吉林省德惠县,晚上10点,把我强按在地上用铁链锁上,又把我头向下倒吊在暖气管上长达4个多小时后,又开警车带我到哈尔滨。他们吃饭后又开车到齐齐哈尔,停了4 个小时,两人出去办事,两人在车上看着我,而后开车到加格达奇市把我关进看守所关押了四天。
  
2007年7月3日零晨4点把我从看守提出来后,以省信访主任找我谈话为名,把我押送到黑龙江省公安厅安康医院。其中有个光头民警说:“看你还敢上北京去上访吗?” 当时在医院加格达奇公安局民警强行叫我社区书记杨影、社区委主任签字。
 
在安康医院关押我4年多,经常强行让我吃有毒的药,直至把我身体搞得完全不能自理,才通知我家人接我出院。2011年7月14日,我家里来人后直接把我转到了中国人民解放军211医院,医院查出我患了致命病症结肠癌和胃炎、胆囊炎。
 
对于李安的落难,他的儿子李君武记忆犹新,那是2007年6月26日中午一点多,法院孙志刚与社区王树清还有另外两名男子闯入我和父亲在北京的居住地把我从床上叫起,不由我说话便将我从屋里拽来。出门后分别有两人拽着我胳膊。右面是王树清,左面是不认识的一男子,还掐着我的后脖子,塞进他们的车里。
 
第二天晚上到加格达奇,我大姑去接的我。回家后我再给我爸打电话就联系不上了 后来我大姑经多方打听才知道我爸被直接送到了加格达奇看守所待了4天,之后两年多的时间音信全无。两年里我跟我姑找了很多的地方,包括法院、派出所、政法委、 红旗社区, 都说不知道人去了哪。
 
2009年的夏天,黑龙江省公安厅安康医院突然打来电话说“你们是李安的家属吗,给李安送点衣服和药来,李安银屑病犯了,现在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从此才算是知道了人在哪。
 第二天我大姑买了吃的跟药送到了安康医院,在医院我大姑找到了狱警问“因为什么把李安关进来”,狱警说“你们地方(加格达奇)以精神病的名义送进来的”。 我大姑反问狱警说“李安有精神病吗”?狱警的回答是“这个不好说”。我大姑说没有我们家属的签字你们怎么能收,要他们放人,狱警说“需要你们地方出手续我们这边才能放人”。
 
当天下午我大姑连夜从哈尔滨赶回了加格达奇 我们找了法院、派出所、社区,他们说得安康医院那边出证明,就这样两边推。 2010年4月份的时候我从家里拿了500块钱,自己孤身一人跑到了哈尔滨 ,那年我14岁,找到了安康医院,见到了我的父亲,当时眼泪就没忍住流了下来。2010年7月13日安康医院打来电话说我父亲(李安)不行了,你们家属来接人吧。我大姑跟我叔于 2010年7月14日到哈尔滨从安康医院将人接出送往解放军211医院抢救治疗了 37天。
 
那时候我父亲没办医保,药费不予报销,到现在两万多元的票据还在。因为没有钱没能手术,出院后我父亲去找红旗派出所办案人员吴梓伟,当时吴梓伟说:“我办案没错,错是公安局的错。”我父亲只好再找社区,社区答应帮忙向政府借款两万元,但是需要打借条,一直拖到2012年9月10日,我父亲才签下借条拿到钱。因为钱不够又实在是疼痛难忍,便于2012年10月15日住院手术治疗,共计17天出院。
 
出院后我父亲回家养了一段时间后又多次去北京上访,至今没有结果。因为结肠癌肝转移,我父亲于2015年12月6日含冤去世。现在我只希望政府能够给我父亲一个说法 还给我们一个公道!安慰我父亲的在天之灵!
 
需要说明的是,这不仅是李安家人的心愿,李安在弥留之际曾多次电话联系本刊志愿者倾诉自己的冤屈,他说“事情解决不了死了都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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